第99章 番外3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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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宝儿回到坤宁宫,迫不及待地跑进东寝,扑进了正坐在窗边刺绣的娘亲怀里。

“母后!”

殊丽赶忙收起绣针,掐住她的咯吱窝将人抱坐在怀里,“出去疯了一日,夜里看你父皇训不训你。”

为后一年半,殊丽身上多了沉稳,沉淀了波澜不惊,眉眼更为温婉,加之没有后宫争斗,整个人散发着娴静柔媚的气韵,与大宝儿讲话时细声细语,嘴角带笑,看上去是生活在甜蜜中的人。

大宝儿喜欢抱着娘亲贴贴,学着坏爹爹在她身上使劲儿嗅了嗅,然后夸赞道:“好香啊。”

对于这点,殊丽很是怪怨陈述白,告诫过他多次不可当着大宝儿与自己亲昵,奈何那个男人不听。

“跟着冯大伴用膳了吗?”

“吃了大闸蟹。”

小孩子喜欢讲述所见所闻,大宝儿也不例外,不只形容了大闸蟹的鲜美,还将偶遇蓝衣捕快的事讲给了殊丽听。

“那女子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唔,没记住。”

殊丽若有所思,一个能让冯姬失了淡定的女子,必然是他至关重要的人。

将此事放在心上,殊丽牵着大宝儿的手走出寝殿,漫步在溢满花香的庭院中。

殊丽喜欢月季,陈述白让花匠在坤宁宫各个墙角栽满各式各样的品种,正值日月交替之时,昏暗的日光和皎洁的月色交融,映在质地厚实的花朵上,仿若旭日星辰的微光跳动在花海中。

大宝儿从泥土里捡起一朵花,吹掉了上面的浮土,还在小肚子上蹭了蹭,旋即举高胳膊,笑嘻嘻道:“给母后。”

殊丽弯下腰,任大宝儿将花朵掰成小瓣,贴在她眉间,形成一个漂亮的花钿。

大宝儿觉着,自己的母后就是传说中的花仙子,止不住地兴奋,围着殊丽来回打转。

看她淘气,殊丽拉住她的手臂,“乖,咱们在树下坐会儿,等你父皇开膳。”

夏日炎热,殊丽喜欢日落后在庭院中享用晚膳,正好这几日陈述白不忙,每到戌时就会过来,并在坤宁宫歇下。

听说父皇要来,大宝儿拽了拽殊丽的袖子,“母后,宝儿可乖了。”

知她心虚,殊丽嗔道:“娘告诉没告诉过你,敢作敢当,出去玩了就是出去玩了,没必要遮遮掩掩。”

大宝儿将一双小手绞在一起,感觉母后不会站在她这边。

陈述白过来时,大宝儿跳下藤椅,小跑着过去,“父皇,宝儿想你了!”

粉白白的小团子扑过来,陈述白伸臂将她抱起来,拍了拍她的小脑袋,“今早不是刚刚想过为父?”

大宝儿是个会哄人的孩子,嘴特甜,能把人哄得放声朗笑,这一点与殊丽和陈述白都不同,倒跟陈呦鸣很像。

“那宝儿也想父皇。”大宝儿搂住爹爹的脖子,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脸,嘿嘿笑起来。

陈述白用手背蹭了下,将人放在对面的藤椅上,就径自走到殊丽身边落座,自然而然地揽住女子的肩,“今儿跟闺女做了些什么?”

殊丽靠在他肩头,盯着对面的大宝儿,“宝儿自己说吧。”

大宝儿哼唧两声,低头戳了戳自己吃饱鼓起的肚子,“跟冯大伴去宫外溜达啦。”

陈述白稍抬剑眉,猜到什么,故意放淡语气:“出去玩了一日?”

大宝儿竖起五根手指头,“五个时辰。”

行,小丫头还会数数了,陈述白道:“冯姬公事缠身,绮衣卫一刻也缺不了他,以后给你换个内侍,别带着他胡闹。”

大宝儿噘嘴,嘟囔道:“不要,就要冯大伴。”

从女儿会喊爹爹起,陈述白就记了冯姬一笔账,哪愿意让他和女儿频繁往来,奈何殊丽不阻止,大宝儿还黏着人家,陈述白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可小丫头为了冯姬,跟他这个亲爹犟上了,属实是气人。

前有一个元栩,后有一个冯姬,快比他这个爹爹亲了。

绝对不行。

“不行,三个月不准再与冯姬出宫。”

大宝儿扁嘴,趴在藤桌上闷闷不乐,却听见训斥自己的爹爹对自己的娘亲嘘寒问暖,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。她一赌气跳下藤椅,气哼哼往外走,奶乎乎道:“没法儿呆了,宝儿去找姑姑。”

即便已经三岁,小丫头还是胖乎乎的,走起路来慢慢吞吞,像只小鹌鹑。

陈述白咳了下,“回来。”

大宝儿犟着脾气走向月门,并没打算回头。

殊丽看不过去了,推了一下靠在她身上的男人,“跟你一个脾气,你负责哄回来。”

陈述白无奈,起身大步走过去,一把将小鹌鹑提溜回来,夹在臂弯带回滕椅,放在了自己和殊丽之间。

这回总行了。

果不其然,一碰到娘亲,大宝儿立即变回乖小孩,依偎在暖香中,偷偷打量身侧的男子。

陈述白掐了一把她的小胖脸,发觉最跟自己争宠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自己的宝贝闺女。

大宝儿抱着殊丽的腰不撒手,饭来张口,咀嚼完还仰头奉承一句:“宝儿可喜欢吃这个了。”

明明吃得小肚皮鼓鼓,却还要将桌上的美食尝个遍,不愧是她的女儿,殊丽摇头,“好了,你可别吃了,再吃就变小胖猪了。”

大宝儿委屈巴巴地点头,窝在殊丽身上像个小火炉。

殊丽也没推开她,就那么端着骨瓷碗勺喝粥。

撤下餐盘后,殊丽想起大宝儿口中那个蓝衣女子,询问道:“陛下可知,大理寺有个女捕快?”

陈述白略一思忖,“你说的是关婉韵吧,她是去年年底从扬州卫所调过来的,是个办案能力极强的人,为何问起她?”

没等殊丽回答,大宝儿仰着小脸一五一十地讲述起了起因。

陈述白眯眸,当即叫人去查,没到半个时辰,侍卫长就将关婉韵的音尘带到了帝后面前。

看完她的身世,陈述白笃定她就是冯姬失散多年的妹妹,如今有了自保和生存的实力,来皇城寻亲了?可为何没有当街相认?

莫不是嫌弃冯姬做了宦官,辱了家族?但他们兄妹,已没有其他亲人了。

与此同时,大理寺公廨中,冯姬正在跟大理寺卿用茶。

无事不登三宝殿,大理寺卿卖给了冯姬这个情面,将关婉韵的情况如实讲了出来。

经过交谈,冯姬更确定那女子就是自己的亲妹妹,那为何没与他相认?

与天子有了同样的疑惑,冯姬很担心,妹妹是接受不了自己兄长成为阉人的事实。

心口闷得慌,他饮口凉透的茶,抱拳道:“多有叨扰,改日咱家在宫外设局,还请大人赏个脸。”

如今的冯姬在仕途上可谓扶摇直上,大理寺卿笑着还礼:“一定到场。”

从公廨出来,沿着长满冬青的长街上漫步,冯姬想起幼时鼓励妹妹的话——

“咱们家虽破了,但是咱们也要像冬青一样顽强生长,不畏严寒,小韵儿可记住了?”

小韵儿记住了,并且成为了雷厉风行的女捕快,却唯独“忘记”了哥哥吗?

正惆怅着,巷子角忽然出现一道人影,乍一看,冯姬还以为是关婉韵,可仔细一看,心脏一抽。

那人与关婉韵的穿衣打扮很像,却是他心心念念后忍痛割舍的女子。

骆岚雯,她回来了,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

当晚,陈述白在坤宁宫宿下,夜里得知消息,骆岚雯入京了,住进了仪宁公主府。

时隔一年半,怎会突然回来?

对此,殊丽也极为纳闷,莫非真的是念着冯姬不愿放手?

直到次日一早,才从入宫请安的陈呦鸣口中得知,她是和未婚夫一同回来的,想要在京城宴请一批旧友,之后就回金陵成亲。

殊丽感慨万千,都不知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给冯姬。

“冯姬收到请帖了。”陈呦鸣捏着大宝儿的脸蛋,如实说道。

殊丽坐下来,手臂杵在桌沿,“那男子是什么人?”

“金陵那边的武将,挺有作为的,很早之前就跟老国公求娶过岚雯,但她没有答应。”

可叹冯姬与心上人无法终成眷属,还要看着心上人出嫁。不过,除去感慨,殊丽细细思来,疑惑道:“为何不是先成亲,再来宴请朋友呢?”

陈呦鸣松开被捏红脸的大宝儿,又替她揉了揉,“谁知道呢,或是赶巧途径京城,就顺道来了。”

殊丽感觉怪怪的,可要说骆岚雯在演戏,又觉得不太实际,毕竟谁会冒着有损名声的风险,去刺激一个坚决拒绝过自己的男子

夜里,殊丽窝在陈述白怀里,打着商量:“陛下可还记得,咱们当初的心愿?”

陈述白吻着她的唇,没空去想别的,长指勾住她的衽带,语气浑浊道:“白头到老?”

“不是这个。”殊丽平躺在锦衾上,抱住上方人的脑袋,主动送了上去,气息很快凌乱,

“是帮一帮冯姬和骆岚雯,太苦的一对了。”

陈述白手臂绷起青筋,“骆岚雯不都快成亲了,喜帖都发到御书房了。”

殊丽微启檀口,慵懒柔娆,腰肢扭摆起伏着,“我觉得有诈。”

“真要有诈,那就是余情未了。”

“所以我想调查,陛下依不依?”

“我有不依你的事?”

陈述白撑起右手手臂,汗滴从额角流淌而下,滴落在殊丽的锁骨上,附身吻了下她的额头,“放手去查吧,出了问题,有为夫担着。”

纵容又温柔的话语,令殊丽感到阵阵心暖,她撑起身子,咬了咬他的下颔,笑道:“谢过陛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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