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陌霆比起六年前，心似乎更狠了。
秦陌霆出包厢的时候，看到前方洗手间方向有个熟悉的身影，他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，错身而过的时候，他止住了步伐，转过身来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，一股沉甸甸的低气压笼罩在了周围。
顾晞岚被这声冷厉的质问惊到，本能地抬头。
秦陌霆，他怎么会在这里？
他不是在包厢里跟沈梦笑在一块儿的吗？
她垂在身侧的右手，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，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扣着掌心的嫩肉，掐出来的疼痛逼迫她一点一滴地冷静了下来。
“喝下午茶。”
她云淡风轻地答道。
“一个人？”
他眸底的晦暗交加，深深浅浅。
“不是。”
顾晞岚眼瞳微闪，便见秦陌霆那好看的眉头拧了拧，眼神慢慢沉淀了下去。
“谁？”
他眯着眼睛盯着她，像是一张网，从四面八方撒了过来，将她网罗其中，禁锢得无法动弹。
她没回答，他身体靠近了几步，几乎紧挨着她，漆黑如墨瞳眸转动，流光溢彩，漂亮得令人目眩神迷，有种伸手去抚摸的冲动。
可顾晞岚并没有被蛊惑，秦陌霆有毒。
“哪个包厢？”
他咄咄逼人地问。
顾晞岚觉得好笑，若非清楚他是跟沈梦笑一道来的，她真的会怀疑他这是在吃醋，表现得跟个抓奸的丈夫没个两样。
她并没兴致让秦陌霆跟奚晨义碰面，这两人水火不容，彼此看对方不顺眼，见了面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。
于是，她适时转移了话题，“你事情办完了吗？”
他跟沈梦笑进来也没坐多久，没道理这么快就走人，她其实在提醒他，别一时头昏脑热忘记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。
“办完了。”
他脱口而出的答案，令顾晞岚怔了怔。
她觉得他的行不可思议，可很快又觉得能够理解，因为这个男人是秦陌霆，帝都的神话。
“你呢？”
“那你先走。”
顾晞岚略微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，秦陌霆犀利的眸光似乎能够穿透她的内心。
秦陌霆脸色冷了三分，站在原地不走，无形中跟她僵持上了，浑身释放出来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。
顾晞岚并没有怕他，或许是已经习惯了。
沈梦笑心神不宁地出了包厢，独自在包厢里静坐了许久，她还是犹豫不决，下不了狠心做出决定。
她没想到会跟对面出包厢的人撞上，还无意识撞进了对方的怀里，是一具训练有素、体型完美的男性身体，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对方身上的什么，不让自己摔倒。
咔嚓一声，她还没醒过神来，就被对方嫌弃地大力推开，狼狈地跌坐于地。
她手上攥着的是，对方的领带，一条价格不菲的高级货。
她抬眼望去，正好看到对方脸上一脸的厌恶，活像被她碰了跟碰了艾滋一样。
这样的眼神，沈梦笑这辈子在第二个男人身上看到，第一个是秦陌霆，是六年前的秦陌霆。